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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水有常型
  
   水有常型?大概又有朋友说老孙在擅改祖宗的兵法了,那可怨不得俺老孙,是曹操改的,在制定这打援的作战计划的时候,水有常型就是曹操的计划里的一部分,水无常型是因为少了堤坝约束它,约束不住可以开条河渠疏导它,这就是曹操这次作战的主导思想。
  
   要是还有朋友不明白,老孙就打个比方:现在袁术的三十万大军就如同没有堤坝约束的洪水,眼看就要泛滥成灾了,曹操的十五万青州军(围匡亭城的五万没算在内)就是欲圈住洪水的堤坝,如果是曹军的兵力强盛,那就是堤坝高于泛滥的洪水,现在曹操的青州军处于弱势,那就是欲用三尺高的堤去围阻七尺高的水头,是没有办法拦住的。
  
   怎样才能使袁术的大军——这滩汹涌的洪水成为有规矩的常型呢?前面我们知道了,欲使水有常型除了加固堤防外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疏导。
  
   上古史载:大禹的老爸就是因为只知道教条的筑堤围阻洪水,结果越堵越泛滥,事倍了功却连半也没有,被舜砍了脑袋!
  
   (看来上古时候政治挺清明的,比不得现代,犯下了天大的错,死了大批的人,主管部门领导最多引咎辞职了事——这也是进了一大步,以前是推给老天爷的,或者是下不为例!)
  
   大禹接了老爸的班,使用了开河引洪的疏导法,成功了,舜给了禹所能给的最高奖赏:把自己的天子位子让给了禹。
   ——感叹!怪不得韦小宝成天念叨鸟生鱼汤呢,那个生鱼指的就是舜禹。
   可惜现在的生鱼太缺货了,吃个生鱼片都得从倭人那里进口。
  
   曹操现在就是把自己所有的兵力都用来做疏导工作的,马步三军怎么疏导?看下去就是了,比疏导泛滥成灾的洪水还要容易,用不着象大禹那样苦干三年,三过家门而不入。
  
   曹操率典韦等一万重甲骑兵冲下据守的土山,直奔袁术的中军而去,袁术急调全军主力向中军集结,欲使用狮子博兔的战术一举吞掉曹操这只肥嫩的兔子,哪知这只兔子却是肥而不笨,及到饿狮嘴边,突然转向西蹿,竟是直扑袁术派出去增援后方的部队,哪里走!雄狮发怒,猛追狡兔!
  
   就在此时,四方飞骑紧急来报:不知多少支青州军马,同时来攻,由于周边的主力被抽调,实在抵挡不住人多势众的青州军。
  
   袁术觉得头大了,隐隐感到今天的战事有些不妙,怎么战局的每一步发展变化都出乎自己的意料呢?脑子里只剩下了一句话:我要胜!我要胜利!目光中仅剩下了一样东西:曹操及他那一万骑兵的背影。
  
   追上去!灭了曹操!所有的战局都塌了架也没关系,只要咬住你曹操!
  
   其实,如果现在的袁术能保持哪怕一分理智,也不会做出率全军向自己的后方追击的举动,因为只有周围的几百人知道你是在追歼敌军主帅曹操,九成九以上的士兵与将领都是本能的跟着主帅向后逃跑,而且身后还有不知多少的敌军追着自己掩杀,稍慢一步,头已丢去,大部分人心里已确认:自己的军队已经败了!
  
   仗打败了的时候怎么办?逃命去呀,跑不动了的怎么办?投降呀,总比被人砍了脑袋舒服点吧!一切顺理成章,袁军降卒一眼望不到边了。
  
   袁术假如冷静一些,重新收兵结阵固守,也就是个不胜不败的战局,就算损失了八万辎重部队,最多也就是个小败一场,重新开向匡亭,只要能与匡亭的刘详汇合,还是绝对的掌握着战略优势与战役主动权,可惜——可惜世界上从没有卖后悔药的,战场竟成了这种局面!让我们乘架直升飞机往下俯看:
  
   最西方:袁术的八万辎重部队,那也是有着相当战斗力的部队,从没有派弱兵保护粮草的,虽遭到了曹仁与夏侯惇两支轻骑的袭击,但只是略有小损,很快就形成了大纵深的防御体系,由于在对阵器械上占便宜,局面上并不处于下风。
  
   由于增援部队的及时到达,曹仁与夏侯惇很快闻风而鼠窜,袁术军十几万人集结到了一起,士气大振,自然要奋勇追击。
  
   后面跟着的是曹操率领的万余重骑,中间的袁术部队认为是来救前面的敌军脱险的,所以仅分出一小部分兵力来阻击敌援军,追击的速度并没有缓慢多少。
  
   再后面是袁术大军的主力,开始是追歼曹操的万多骑兵,后来就变了味道了,袁术主力仅有最前面的一部分是在追击敌人,其余的是在逃命,啥时候想杀人的也跑不过怕被杀的人呀,很快逃命的就超越了打仗的,袁术开头还很得意:看,咱的部队素质怎么样?作战时争先恐后,想是俺教育有方!
   后来就看出来不对头了,怎么光跑不打呀?
  
   最后面是青州军的主力,全是万人队,掩杀追击的速度也不算快,接受投降、安排战俘太繁重了呀。
  
   看清楚了吗?老孙这架直升飞机巡视战场的速度也挺慢,应该能看得明白。不就是象接力赛的赛场跑道吗?你追着我,我又追着你,好一场马拉松大赛!是不是更象被疏通到河渠里的洪水?水流畅了,就停不住了!
  
   不知道啥时候最前面曹仁与夏侯惇的两支轻骑跑的没影了,要么怎会称轻骑呢,跑的就是迅捷;原来排在第三序列曹操的重骑兵也趁乱退出了战场,马力有限,不能继续跟着没头的跑下去了,疏通引导的任务已经完成,也没有必要陪着熬到黑天了。
  
   已经争到了赛跑第一位的袁军正欲歇息马力,搜索溃军,谁知后面涌上来了真正的溃军,无边无沿,漫若洪水,直听到处在喊:
   “快跑啊,前面让个路行吗?你想死老子还不想死呢!”
  
   溃军的洪水把前面的袁军给淹没了,大家现在身份都一样了,都成了溃军,这溃军中间也包括被几百宿卫死士保护着的袁术,袁术现在已经变成了个木头人,大脑几乎停止了运转,里面就剩下了一句话:
   “咋就能败了呢?”
   (请看下篇:九十一、饿狼赶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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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饿狼赶羊
  
   以前有句话,叫“有成分论,不唯成分论”,咱们换个说法无非就是“有血统论,不唯血统论”,当然,现在这一套科学的政治理论是嘴上不提了。其实这理论要是用在动物身上还是挺科学的,用在人这种高级动物身上么——好象也挺准确的。
  
   不信你了解一下国外银行的秘密存款户头,咱中国富翁们的上辈大多都是重权精英分子。人家不让查?那我们就反过来查另一头,这个应该容易些:那些被逮起来或者被“双规”的贪官们的子女,你数点一下有几个干净的?
  
   所以老孙说,血统这东西,还是有点遗传的,对,现在叫基因了,你血液里流淌的是农民的基因,还怨在户口薄里给你贴上一张农民的标签么?要骂就写个牌位在家骂老爸,谁让他这么不负责任的生出咱们来呢?
  
   比如袁术这样的,你说他是勇冠三军呢?还是谋略超人呢?还不是因为扛了块上几代“四世三公”的牌子,便能执掌一方军政大权?但血统毕竟代替不了血气,基因增加不了智慧,遇上了不屑他那块“四世三公”招牌的曹操,他也就只能逃命了。
  
   说明一下:逃命行动最开始袁术绝对是被迫的,后来就是充分发挥了个人的主观能动性,那曹操的青州军现在由肥兔变成了饿狼,而袁军则稀里糊涂的从雄狮变成了棉羊,不抓紧主动逃命,你说怎么办?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有胆量自个到溃败的乱军中体验一下生活:
  
   乱战一天,暮色苍茫;三餐水米未进,四面箭矢如蝗;人马奔窜之眼底,喊杀声不绝于耳旁;举首只见得人涌,低头更忧虑马殇;恨曹贼乱战抛弃道义,怨自己为何不生翅膀?真个是英雄多歧路,最痛心无处话凄凉;更无奈将找不着兵,却愁煞兵找不着将;念天地之幽幽,独怆然而涕淌;一个个,泪汪汪,哭爹的哭爹,叫娘的叫娘!
  
   好不容易被残兵裹协着逃到了封丘,一顿安稳饭没吃完,曹操的青州军又到了,眼看封丘就要被围成死地,趁还有没来得及围严的空隙,再溜吧!一口气窜到了襄邑,谁知一口气还没喘过来,那曹操竟已尾随而至,打是坚决不跟你曹操打了,军中将士已谈曹色变,连操字也没人敢骂出口,带口病的恶习倒是改了不少,可惜没人敢去给曹州牧发这精神文明建设奖。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去太寿,这曹操竟象苦追着一群温柔的棉羊的饿狼,也跟着扑到了太寿,怎么办?既然甩不掉,那就拼一场吧!太寿城高池深,你曹操除了生了翅膀能飞进城来!
  
   太寿城高池深的确是真的,曹操的大军围城之后还真有点望城兴叹,城市攻坚战不是青州军的长项,骑兵用不上,步兵爬城也需要付出极大的伤亡,还不定能否登上城头,围困吧,曹操所携带的粮草又支应不多长时间,本来是出来猎羊、夺地、打食的,假如在这里被耗尽粮草给饿回去,那前面的一串胜仗就算白打了。
  
   曹军只能速战速决,容不得旷乎日久,可袁术现在就象老鼠进了洞,缩在城里死活不出来,你能拿他怎么办?莫非还能象灌老鼠洞一样把这只大老鼠给灌出来?
  
   灌?对!曹操被灌老鼠洞的想法给启发了,太寿城墙虽高而厚,却是一座土城,再厚的土城墙也经不住水冲啊,你不是依仗着太寿城高池深吗?咱就用你的池深破你的城高!
  
   羿日攻城开始,青州军三面虚攻,一面真干,大量的云梯集中在了地势最高的西城,士兵手持盾牌将登城云梯架得层层迭迭,密密麻麻。袁术亲自赶到了西城楼,开始还有些怯意,待青州军的云梯一架上了城墙,袁术不禁哑口失笑:原来曹军所有的云梯没有一架能够得上太寿的城头的,太短了,最长的云梯架好后离城也有三尺有余,就算是没人守城也绝对没有人能爬上来。
  
   至于电视剧里表演的那些飞檐走壁的侠客?连袁术都知道那是用钢丝吊着人来忽悠观众的。
   (请看下篇:九十二、智取太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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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智取太寿
  
   青州军作战也太教条主义了,竟然不顾战场的实际情况,云梯还是冒着箭雨檑石照架不误,而且是长短都架在了城墙上,短的在下,长梯在上,一层又一层,象是在借着城墙在搭一溜水的房子,士兵们也在开始顺梯爬城。
  
   袁术暗叹曹操野战内行,攻城外行,索性传令守城将士停止射箭掷木,且看他怎的飞上城来?果然,登城的青州军士兵爬到了梯顶便立刻傻眼了,只得蹲在木梯上以盾牌护住自己,动弹不得,整好似一只只的傻鸟,更可笑的是,大量的傻鸟还是继续上了云梯,继续往上攀爬,爬到上面的人的脚下,
   袁术不禁心里一阵阵苦酸!自己怎么会败在这样一帮傻兵手里?太冤枉了,没听说过曹操傻得这么可爱呀!他不禁对这些傻兵动了恻隐之心:
   被洗过脑的人们太可怜了!
  
   慢慢的,袁术感到了不对劲,他发觉那些可怜的傻兵不见了,仅是把盾牌不知用什么绑在了云梯上,人看来早从云梯下面溜了,而一层层绑了盾牌的云梯既不怕箭又不怕石,扔几根檑木下去,也就是颤几颤,连火把都奈何它不得!
  
   袁术突然明白谁是傻鸟了!
   这个世界上最傻的人,其实正是内心认为别人都是傻鸟的人!
  
   眼看着青州军在自己的眼皮下搭了一片极大的房子,宽搭满了整个西城,长搭过了护城河,曹操想在这大房子下面干什么?不好!青州军在掏城墙!
  
   一转念,袁术心里又乐了,掏城墙?也亏你曹操想得出!知道这城墙怎么做得吗?那是用米汤为浆夯实的,我借给你家什,管你饭食,再提供茶水,你一个月能打个小洞吗?
  看来领导闭着眼瞎指挥害死人啊!
  
   袁术一面感叹曹操的愚蠢,一面赞叹自己的聪明,吩咐左右中午在西城上摆宴,喝着小酒,欣赏着别人的愚蠢行为,应该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他甚至有了把曹操请上城楼饮几盅的想法,要是你曹操敢来该多好!俺袁术保证让你胆颤而来,尽兴而归,哪会舍得杀了你?
   有时候,敌人也能给自己送来快乐的。
  
   快傍晚了,袁术心里在想象着两个月后:太寿城墙被曹操千辛万苦的掏了几十个小洞,我的士兵举着雪亮的军刀等在洞口,露一个头,砍一个头,伸一条腿,斩一条腿,要是有先伸手的呢?
  手莫伸,伸手必被捉,我和人民在监督,众目睽睽难逃脱!
  
   算了吧,血淋淋的怪残忍的,还是等一旦通了就用水灌吧,来个水灌老鼠洞!不行!土做的城墙,水会把城墙给泡塌了的。
  
   机凌凌打了个寒颤,袁术突然醒悟!曹操不是在掏城墙,是在挖河,在把护城河与城墙挖通!大水一旦到了城墙,此城休矣!
  
   “水!水!”
   袁术大声惊呼。象是在响应他的呼唤,西城内几乎同时喧起了一片惊呼:
   “水!水!大水进城了……!”
  
   袁术这次反映极敏捷:完了!曹操的引水入城工程完工了!
  啥也别说了!大势已去,走为上策吧,三十六计确为高人所著啊,幸亏俺将这最后一条练习的极熟,甚至都熟能生巧了!
  
   于是乎,袁术仅带部分亲兵,少量部队,趁夜色朦胧,窜出太寿,逃往宁陵,自己的羊群小多了,可后面的狼群却渐大了,并且扑过来的势头越来越猛,羊群刚到宁陵,狼群紧跟着就围了上来,没奈何,再料敌先机跑了吧,残部直趋九江。
  
   这次曹操没有进行赶尽杀绝的工作,离兖州老家太远了,一旦根据地有闪失,曹操大军将退无所据,只能让这位“四世三公”的后代继续造谣撞骗几天了。
  
   又谁知就在曹操一连串的军事胜利之后,却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犯下了一个令当世人绝不能原谅的大错!此一错埋下的祸根,将险些将他半生的心血毁于一旦,甚至连性命都差点陪了进去!尤其是在政治上、道德上,恶劣影响竟延续到曹操身后,直到今天,肯定还会继续的延续下去。
   这大错起因于一件意外的惨案!
   (请看下篇:九十三、灭门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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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灭门血案
  
    不少崇古的人士总要搬出一些证据来证明古人比今人聪明,比如“四大发明”啦、唐诗宋词啦、老子、孟子、孙子、孔子,今人有么?
  
    老孙承认我们的老祖宗确不乏大智慧之人,(与同年代的地球村其他居民相比)但如与今人相比是没有相较的基础的,关公战秦琼的把戏也只有从相声演员的舌尖上蹦出来,要说对同一件事情可能的不同处理,那古人差远了去了,别说当祖宗了,跟今人当徒孙都未必及格。
  
    就说为官一生积攒点钱财的事吧,今人做的多巧妙?什么官员财产透明制度啦,个人存款实名制啦,统统放不在聪明的现代官员的眼里,老孙敢断言:你就是把瑞士银行纳入咱们中纪委的管理系统,也绝对起不了什么实际长期作用!
  
    龙有龙威,蛇有蛇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是个晚期癌症,不狠心一刀切,然后再做长期放疗,没有缓解症状的可能,保守治疗的结局……?!
  
    古时侯的高官就笨的令现代人可笑了。
    曹操的老爸曹嵩被强令从太尉的职务上退休好几年了,虽然临不干被汉灵帝坑了一亿铜钱,但也没伤筋动骨,(这家伙贪了多少?)剩下的金银细软也是海了去了。
  
    攒钱无非是为了享受,可是现在的洛阳的消费环境实在是太差了,街面被董卓春天里的一把火给烧了个茫茫大地真干净,娱乐场所的基础建设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恢复的,曹嵩果断的决定换地方消费自己的钱财,去山东半岛的琅琊(今诸城县东南的海边)去快乐自己的后半生。
  
    初平三年,曹嵩和曹操的兄弟曹德带了一百多辆车的行李与金银财宝由洛阳去琅琊,过于招摇了点,不过也可以理解,如今看到儿子曹操名副其实的强爷胜祖,换了谁也会这样,至于招祸?以曹操此时的军事实力与威名远播,些许毛贼,敢来招惹么?
  
    是的,小毛贼兴许不敢,可老人家偏忘了:中国最不缺的就是穿制服的大毛贼,兵匪难分,古来有之。
  
    曹嵩率领的金银财宝游行车队一路招摇,浩浩荡荡展览了大半个中国,你别说,曹操的招牌比那绿林瓢把子的令箭还管用,只差敲着梆子喊平安无事了。老爷子也不当真赶路,一路携美妾游山玩水,不亦乐乎。
  
    需要提一句的是,东汉时好象跟唐代差不多,女子以肥为美,曹嵩的小妾那就是绝对美出了不止一个重量级,当然,也可能这仅是曹老爷子的个人爱好。
  
    当游行到陶谦的辖地泰山南麓时,陶谦的边防战士一看来了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哪里还顾及官军的身份?毫不犹豫地脱下了军装扮演开了强盗。
  
    守备此地的军头是归属陶谦领导的都尉张闿,据三国志.吴书记载,是陶谦事先专门叮嘱了要热情接待;
  
    魏书及世语中则一口咬定是陶谦事先安排了围捕。
    老孙认为还是中立的吴书可信性较大些,理由很简单,身为一州之牧的陶谦,怎么会愚蠢到为了一点私财去造一个曹操那样的强敌?但治下不严的领导责任是免不掉的。
  
    那张闿起了歹念,率部袭击了曹嵩下榻的宾馆。曹嵩慌忙从后院挖墙洞逃跑,不想他的小妾身体太美了(肥),堵在洞口进退两难。官匪们冲到后院,曹嵩当场被杀。同时丧命的,还有曹嵩的小儿子曹操的弟弟曹德。
  
    张闿携财逃亡了,曹操却不追捕张闿,一口咬定陶谦是杀父仇人,实是孝子之意不在父,在乎于徐州钱粮也!
  
    那么,徐州该打吗?这次战争的得失对曹操真的有利吗?
    (请看下篇:九十四、战前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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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四、战前论战
  
   有句老掉牙的话可能大家都知道,因为这句话曾被谱成了颂歌来供人民传唱,也算是一支经典的流行歌曲吧,歌词是:天大地大不如毛主席的恩情大,河深海深不如党的恩情深……。
  
   这可不是什么“马屁”歌,是形象化的道出了分到了土地的农民的心声,至于被夺走了土地的那部分人,当然会把歌词反过来唱的,那也没有什么不对,各为所益么,不过不怕,有牢骚哥们儿也会咽到肚里的,何况现在也早就心理平衡了,因为事实上没多久就把分给他们的那点糊口地又全部给收回去了,大家又都一样了,都成了土地的主人,国家的主人!
  
   老孙要说的是:天大地大不如人心大,河深海深不如人的欲望深。俗话说人心无尽就是这个道理,其实人类进步、社会发展都是靠着这点道理的,这点道理如果不存在了,那整个人类社会也就停止了走下去的脚步,也就失去了在这个宇宙中存在的意义。
  
   这个话题太深奥,应该属哲学范畴的事,至今还没有人真正的道出它的实质,老孙等空闲了的时候再琢磨这事儿,我要说的是对人心无尽首先要控制有度,不能控制则一生无快乐可言,并且常常适得其反,欲进反退。
  
   把袁术赶的象绵羊一样到处避难的曹操现在腰杆子硬了,喘气儿也粗了,名气则更不用说,威震华夏!如日中天!这时候已率大军回到定陶的曹操开始物色下一个猎物,他已经不能满足于镇守一州了,中国是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大自然中野生的肉食动物每天的工作其实就一样:那就是猎杀比自己弱的动物,填饱自己的肚皮——当然,发情期除外,做爱无疑也是极重要的工作,不然的话,存折上的钱哪怕是个天文数字也不过就这一辈儿。动物们做爱与人类是不同的,它们只不过是为了延续种群;人类是高级生物(人自封的,没被动物们书面承认),做这种事情是为了游戏,以获得生理上的快感、占有及被占有的心理快感,可谓一箭数雕。
  
   曹操现在考虑的是动物类的第一种工作,凭兖州的一州之地是养不起现在的三十万大军的,莫不成要在天下大乱的年月来个百万大裁军?精兵政策如果实施的不是时候就会招来大祸,在生存竞争愈加激烈的野生环境中,自己弄不好就会成为别人的点心。
  
   挑起战端无可厚非,生存需要么,问题在于选择猎物上,曹操圈定的目标是徐州的陶谦,也是陶谦及徐州的百姓该有此劫难,前文说过,一件谁也无法预料的事件给了曹操一个发动战争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曹操的老爸及全家在陶谦的辖区出事了,全家被灭门,所有财物被打劫,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老孙前文已讲述,现在再分析一下曹操兵发徐州的真实原因:
   理由有三:
   一、站错了队。在二袁哥俩相斗的战争中,曹操支持的是连他自己都厌恶的哥哥,而徐州陶谦声援的是实力稍弱的弟弟,这是政治立场的大是大非问题,绝对不能原谅。
   二、徐州富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军事实力相对稍弱的陶谦,竟然占据着这么富的一个大州,凭什么?那就象十来岁的小老实孩儿看守着一份家产万贯的祖业,不抢你抢谁?
   三、打着方便。兖州徐州唇齿相挨,大军朝发夕至,谁让你给俺做邻居呢?不拿你开刀难道还要我远征长安的西凉军去不成?

曹操唯一没理睬的就是政治上的合法,道义上的愧疚:陶谦是被朝廷任命的合理合法的州牧,而这个朝廷是一直被曹操承认的中央政府,你不得中央指使,擅打邻州城池,与扯旗造反有何区别?
  
   在二袁的狗咬狗的撕架中,陶谦惹不起袁术,出兵做做样子,实是无奈之举,实际上并没有与袁绍或曹操真开战,所以并无血仇;徐州富裕那是因为陶谦执政有方;而且陶谦本人向来以清廉知名当世,很得徐州百姓的爱戴。城池、粮秣与舆论、民心孰轻孰重?
  
   至于曹操所打的为父报仇的旗号,那是根本站不住脚的,凶手还不知道是谁,你先起兵报仇,就算灭了陶谦,那真正的凶手岂不是要乐歪了嘴?就算缉拿凶手也要先找罪魁祸首吧?哪能闻凶信就想当然的认定陶谦就是幕后主使?
  
   所以说,即使没有曹嵩全家的意外事件,徐州也是免不了兵祸的,攻击徐州是曹操的既定方针,问题在于这个决策对吗?对曹操的事业发展是利大于弊,还是相反?
  
   虽然有大秦远交近攻的称霸方略成功的例子,但此一时,彼一时,四邻州郡并没有拿曹操当作敌人,徐州战端一开,四方无不心惊,为求日后自保,家家扩军备战,播下了迫使曹操戎马一生而难尽全功的种子。
  
   日后的荆州刘表离心纳刘备;刘备对曹操一再示好不屑一顾;对曹操曾有大恩的发小张邈不惜与曹操反目成仇;对曹操入主兖州起过决定性作用的陈宫倒戈相向;以至后来孙权的坚决抗曹;甚至延续到今天的奸贼形象,其实都是由曹操的这次轻率的决策为始。
  
   那曹操应该做出的正确决策是什么呢?这点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连大才如荀彧、郭嘉、程昊等都难以出谋,老孙又何以敢妄言?但作为后代人,有一点敢于向曹州牧建议:首先巩固根据地,把后来的屯田政策提前付诸实施,再往后还真应该远征长安,最起码能落个得道多助。
  
   自然是老孙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三十万部队不用老孙出粮饷养着,所以才敢隔两千年纸上谈兵,也未必就谈对了。曹操没听俺老孙的,出动大军杀向了徐州,揍人的理由不仅只是为父报仇,如仅此借口当然免不了有公报私仇之嫌,便又加上了一条更加荒唐可笑的理由:陶谦勾结造反称帝的阙宣。
  
   这个连用脚后跟一想都能明白是谎言的借口,竟然被堂而皇之的记入了魏书正史,实在令人们对所有的官方语言都产生了怀疑。
  
   后汉书.《陶谦传》中说:陶谦与阙宣合从不久,就杀了阙宣,吞并了他的徒众。事实是,陶谦从阙宣开始造反的一天,便开始对他讨伐,很快就击败了他,并将他杀死。阙宣从造反到战败被杀,前后不到一个月:初平四年六月。
  
   《后汉书陶谦传》,大部分是从陈寿《三国志》的《魏书》中抄来的。《魏书》是魏朝史官留下给晋朝的官方记录,魏朝史官大概对陶谦有着不得不向坏里说的苦衷,因为陶谦是魏朝开创者曹操的敌人。就象现代人说蒋某人是人民公敌、刘某人是叛徒、内奸、工贼、林某人伙同“四人帮”篡党夺权、叛国投敌等一样,都是要大打折扣的。
  
   不过侃史的不侃政治,论古代不论今天,还是听老孙给您详述曹州牧如今的兵威!
  
   (请看下篇:九十五、一征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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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一征徐州
  
    曹操的“代天讨逆”大军出动了,事情就是这么荒唐:一个自封的“领兖州牧”替不承认自己的朝廷出兵了,讨伐的是朝廷自己的州郡;事情还就是这么合理:一替国家平叛乱;二替父报仇。心里的话:你政府不给我发军饷,还不允许我自己筹集么?
  
    想起了一九四二年之后的八路军和新四军,那时候国民政府对他们也是断饷围困的,不过那时幸亏有实行“曲线救国”的大批原政府军养着八路,不然还真难设想能走过来。
  
    与八路、“四爷”们打皇协军酬饷不同,曹操没地方找汉奸兵去打,所以只有坚持“两个基本点”了:谁有粮打谁;谁实力弱打谁。但只顾得眼前利益的曹操却从此埋下了一个大祸根:原兖州的官员、部队、士民却从此与自己请来的州牧离心离德了,鸿沟一旦形成,再无填平之时,而曹操此时却想当然的认为:自己替父报仇是孝顺的最高表现形式,当然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劫掠徐州是替兖州人民省军粮,兖州人民应该欢欣鼓舞的感激自己才是啊。
  
    初平四年,曹操大军南犯徐州,兵锋所至,摧城如踏弱枝,但凡破城,所有会喘气的一个不留!徐州境内原是一方与其它州郡相对来说尚属和平的乐土,各县城挤满了躲避李、郭战乱的百姓,谁想这下等于避进了一架巨大的绞肉机。其实曹操心里有数:不杀光了你们,粮食如何省得下?财物如何抢回兖州?莫非还要留下将来找我报仇的人么?
  
    待边境急报传到徐州时,十余座城池尽属曹军了,且此次战事,青州军的战争目标很明确:以杀人、劫财、夺粮为第一要务,所以导致大军过后,十室十空,官仓府库则更不必说,大批幸免于难的百姓涌向了彭城,那里是徐州最大的粮仓,百姓逃过来是为了求食保命。
  
    曹操的中期战役目标也是彭城,不吞下这块肥肉曹军难饱,至于徐州境内的百姓?那不是该曹操考虑的问题,要是你陶谦把徐州牧让出来么……那当然另当别论,现在还没到我曹操操这个闲心的时候。

陶谦无奈,只得尽起徐州主力,开向彭城,为救徐州百姓,只有在彭城与曹军作殊死一博了。曹操闻听军报,不禁大喜,能在彭城解决了陶谦,一来青州军有食,二来又避免了徐州攻坚,实是送上门来的大好事,于是便尽起二十万所能机动的青州大军,直趋彭城。
  
    大战即将来临,徐州军有两个作战方案可供选择:一是凭借彭城的城墙高大坚固,军粮充足,依城固守,曹军人多势众必乏粮,只要能顶住曹操的前几轮攻势,可以说战争即胜利在望,待曹军无粮被迫退军之时,徐州大军出动掩杀,必可稳操胜卷;
  
    二是依托彭城为后据,大军屯于城外,以逸待劳,等曹军疲师远来立足未稳之时,及时出动对其实施打击,此方案胜负当在两可之间,好处是就算不胜还可以退守彭城,继续执行第一方案。
  
    陶谦没用过多斟酌,便采取了第二方案,理由很简单,就算彭城能守住,城外的老百姓怎么办?若全部撤进城内,万一城破,彭城便成血海,因为曹操早已颁布飞檄:凡被攻之城不降者,破城之日,也即屠城之时,无论老幼,格杀无论!(实际上降了的也不免被屠城)
  
    趁曹军未到,陶谦做了两件事情,一是紧急疏散城中及四乡百姓,大部动员逃往郯城,并且派了军队车仗沿途护送;第二件事情么,是徐州军的绝对机密,现在老孙还不能透露,不过正是这第二事情救了徐州,也救了陶谦自己。
  
    青州军开到彭城时,陶谦已尽率徐州军全部主力在城外列阵以待,未等青州军前锋回过神来,便全线出击,摆明了是一付拼命的架势,曹操前军猝不及防,竟被徐州大军一下冲乱,片刻间便被分割包围,围住曹军的徐州军将士,早已风闻此次来犯的曹军军纪极为败坏,抢杀奸掠,无所不为,现在轮到了替本州百姓报仇之时,那还不人人奋勇,个个争先?片刻间便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曹军的前锋部队一戮而尽,领军的曹仁拼死杀出条血路,逃往后方。
  
    陶谦看到自己的部队初战得手,心中大喜,原来闻名天下的曹操不过如此,随即挥动令旗,出动了后续部队,生力军动出,徐州军士气大振,曹操的青州军毕竟长途跋涉,立足未稳,一时难以抵挡徐州军的锐气,只得且战且退,弄得主力大队的阵型也一时零乱。
  
    曹操闻报,率中军精锐赶上前来,欲要稳住阵脚,却见曹仁单人独马,衣甲零乱,浑身是血,逃进了青州军的主力大队阵之中。
    (请看下篇:九十六、大战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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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大战彭城
  
    却说陶谦指挥着徐州军不依不饶,竟直追了上来,紧随着鼠蹿的曹仁扑向了青州军的主力大队,致使青徐二军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陷入了混战之局。
  
    一切都出乎两军主帅的预料:陶谦没想到胜敌人前军胜得这么干净利落;曹操没想到的是陶谦还有这一手,徐州军竟然能困兽犹斗。
  
    饶是曹操久经战阵,看见徐州军迎面扑来的架势也不禁暗暗心惊,一个个血红着眼,不顾伤亡,直向前扑,就好象谁杀了他老子娘似的,可不是吗?参战的徐州军士兵,大多都有自己的亲属、亲戚伤亡于曹军之手,却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战场上的曹操永远是冷静的,他一面发出一道道命令,派出陆续赶到的生力军投入混战的战场,一面估计着对方的凶猛攻势还能持续多久:看似无穷无尽,攻势如同浪潮,一波接一波,一轮比一轮汹涌!但实战中历练出来的青州军也非同凡响,虽势头不如徐州军,却也稳步后退的坚持得住。
  
    一场不分阵势的血腥大战,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接触敌人的唯一目的就是杀死对方,至于自己是否被杀,这时候是没有人思虑这些的,人们已经被血腥味给熏的疯了!掉了一条腿的士兵倒在地上也没忘记给对方的腿上也来一刀,都躺下来拼命吧!
  
    这时候就看双方主帅的战场临时应变能力了,这点上无疑曹操有着绝对的优势,陶谦心里想的惟有如何再加强自己部队的攻势,能坚持到敌人坚持不住的时候就是胜利;
  
    曹操则不同,眼前对自己稍不利的局面,他并没有过于关注,他在静静的等待着自己后续部队的陆续赶到,来到部队的他也没有急于把他们投入眼前的战场。
  
    他吩咐夏侯惇、夏侯渊各领步骑一万向两侧迂回,以自己中军的对空火箭为信号,同时从两翼投入战斗;吩咐飞骑,通知后面还没到的许诸部重骑兵,绕开此地的主战场,直袭彭城!
  
    等着吧,时候快到了,眼前的战场很快就会变成为一个巨大的屠场,光知道拼命算不得将军,让俺曹操教教你陶谦怎样打仗!提前下一道军令:这场战役为了惩罚敌军的顽抗,不留俘虏,战士们一律以敌人的首级邀功。
  
    不留战俘的军令一到了战场上的士兵耳中,立时曹军士气大振:这是主帅已确定青州军必胜无疑的信号,致使抵抗着徐州军疯狂进攻的士兵,有不少人拼着命还没忘收集人头,有的因此反而自己的脑袋被敌军砍了去!
  
    一切如曹操所料,彭城遭袭的消息一传到陶谦的耳中,陶谦几乎本能的命令自己的总预备队立即弛援彭城,曹操一看敌军后方的旗号开始向彭城方向移动,便下令中军射出了对空火箭,这是聚歼敌军的信号,夏侯惇、夏侯渊两军从左右同时扑入了混战的战场。
  
    战场上正拼命的徐州军将士发现了自己的后军正向彭城后退,士气大挫,眼见左右又有不知多少敌军扑来,而曹操的中军精锐却突然趁机发起了反攻,瞬间斗志尽丧,战场上凭得就是一股气,气一泻就只有等着挨宰了。
  
    以下的战事老孙不忍细说,总之是徐州军大败,青州军歼敌已无法记数,据史载:死者万数,泗水为之不流——(三国志.陶谦传)陶谦引残部退守郯城,彭城呢?不用问丢给了曹操,谁知曹操进了彭城才意识到,这场战争已确定无法取胜了!这陶谦奸诈!对陶谦的怨恨不免又加重了几分。
  
    原来这就是陶谦战前采取的第二项措施:彭城所有的军粮辎重都被陶谦趁护送难民时转移到了郯城,曹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却得到的是空城一座。
  
    二十万青州军军粮将尽,现已无法得到彭城军粮补充,曹操傻眼了!
  
    无奈之下,只得试攻郯城,那陶谦自彭城领教了青州军的战力,却是接受了教训,坚决不出城作战,弄得曹操虽恨却无奈,发动了两次攻城战,落了个损兵折将毫无战果,再拖下去怕是连兖州也难回去了,咽口气,退兵吧。
    为免三军成饿殍,
    暂忍一怒回兖州。
    杀父血仇非旧怨,
    夺地劫粮是新仇!
    (请看下篇:九十七、重回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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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重回废都
  
   大自然中狼这中动物繁殖力较强,一般一窝都能生四五个,有时会更多,狼崽子们在抢奶吃的时候是需要拼命的,稍大点后,在争夺狼父狼母带回来的食物时,一场血战更是每日必修的功课,弱肉强食先从自己的兄弟姐妹开始,狼其实是人类的老师。
  
   狼爸爸和狼妈妈对这一点上目光极远大,绝对不会干涉这种欺凌弱小的行为,即使懦弱的亲生幼子因此丧命也在所不惜,狼心的冷漠那是入了成语的,大概唯一的理由就是一点:你连窝里斗都没本事,以后怎么应付外族类的强敌?还不如死了算了!
  
   人类毕竟是动物中唯一被冠以“高级”二字的物种,锄强扶弱才是被人们所承认的社会公德。在一个没有分家的大家庭里,逢到强势的兄长欺负弱小的弟、妹时,父母长辈一般是出面维护弱小的,这大概就是人性强于狼性的具体表现形式,也大概是导致人类能主宰这个星球的因素之一吧。人性毕竟进步于狼性。
  
   联合国也相当于一个大家庭,成员国即是这个大家庭中的兄弟姊妹,彼此的强弱更加明白,也存在狼崽子们争食吃的生死大问题,可惜在这里人们又回归了狼性的一面,超级大国想欺负谁就欺负谁,想灭哪国灭哪国,没发现安理会这位狼妈妈有效的保护过哪只小狼崽。狼性毕竟实惠于人性。
  
   东汉未年的各地军阀正如争食吃的群狼崽子,相互之间拼命的残酷比狼崽子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曹操的初战徐州致使数十万百姓丧命于无辜,陶谦大忿却无奈,军事实力决定一切。挨了一巴掌,还手是不敢的,问题是第二巴掌肯定还会搧过来,总不能当真让人家揍了左脸自己再乐呵呵的把右脸凑上去?
  
   陶谦采取了两个应急措施:一是向自己的同道好友紧急求援,穷不帮穷谁照应?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明白,坐视曹操吞并徐州,成为单极超霸,你们被灭的一天也就到了,不为徐州,就为你们自己也该拉兄弟一把吧?这项措施有了回应:青州刺史田楷起兵来援,值得关注的是田楷带着时世称英雄的刘备来到了徐州。有关刘备的事容老孙下文细讲,同学们先了解一下陶谦的第二项措施。
  
   陶谦的第二项措施就是告状,向谁告状?朝廷呀,别看现在的朝廷是被李傕、郭汜把持着,可自己这顶徐州牧的官帽就是人家给戴上的,关键是这个中央政府现在被曹操所接受承认,并且眼下曹操还正有求于这个西凉军政府,曹操正三番五次的遣使向中央表示友好,以期获得对领兖州牧的承认。

朝廷表态了:此案不予受理。因为什么呢?曹操不是朝廷任命的正式国家干部呀,没有义务对他实施管理呀。其实是没有力量管是真的,你想管,曹操理睬你吗?对于曹操自我封官的积极表现,朝廷更是不敢提一句的,不久还正式追加任命了曹操为兖州牧,朝廷更欺软怕硬。
   求天求地求人皆不如求己。还是安心备战吧。
  
   其实后来小皇帝自己也品尝到了这种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苦果:被困陕郡的汉献帝就已经做好了驾崩于此地的打算,李傕、郭汜、张济西凉军的重新大联合使皇帝绝望了,也使董承、杨奉等一愁莫展,总不能等死吧?
  
   人被逼极了就会走险路,现在的险路就剩下一条了:那就是偷跑。李乐的水性好,趁夜缒城泅渡黄河偷了条船,趁黎明前的一阵黑,把皇帝也照样缒下了城,董承、杨奉架着皇帝往河边匍匐前进,后面的随从、宫女们可就没人管了,多数从城上自己滑落,或从上自投,死亡伤残,不复相知!
  
   到了船边,船小人多,当然是要先照顾领导,记得近代克拉玛依大火灾时就有人高呼:“让领导先走!”结果是三百余名不是领导的少年儿童魂归烈焰,可见今古传奇更传神韵,是官就比民强。
  
   人争攀船,董承、李乐以戈击之,不少手指坠入船中。随皇帝渡过河者,唯皇后、宋贵人、杨彪以下数十人,宫女皆为傕兵所掠,衣服尽失,发亦被截,冻死者不可胜数。
  
   皇帝到了大阳(今山西平陆东北十五里),住进了李乐军营,命总算是保住了。
   河内太守张杨使数千人负米来贡饷,饭总算是有得吃了。
   皇帝乘牛车到安邑,河东太守王邑奉献绵帛,穿衣也有着落了。
  
   温饱有了,那就是标准的小康了,总不能白吃白拿大家的吧?皇帝能有什么?唯有封官答谢:悉赋公卿以下,封王邑为列侯,拜胡才征东将军,张杨安国将军。张杨派人至弘农与李傕、郭汜、张济等讲和,李傕等却很惮忌张杨,不得已放回了公卿百官及宫人妇女。
  
   就这样,历经万难千险,终于完成了东归的壮举,回到了废都洛阳,在一片废墟之中,皇帝开始了正常朝会工作,一首皇帝的流浪者之歌终于曲歇音落。
  
   只是中央政府的办公条件实在太寒酸了,真可谓:天当被,地当床,搭个席棚当朝堂,文武百官荒草跪,磕头倒不硌得慌,唯不足:
  叹缺粮,三月肉不尝,猎取野猪满山忙,捉蛇二更长。——借陈帅句
   (请看下篇:九十八、子继父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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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八、子继父勇
  
    子承父业的现象从古至今屡见不鲜,古代帝王把政权传给自己的儿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也是中央集权专制政权的特点之一,承传得当,天下就能获得一段时期的稳定,老百姓也就谢天谢地了,一旦这接力棒传递之间出什么差错,小民百姓不免又要血里火里走一遭了。
  
    所以,聪明的帝王家一般都要选好接班人,以示肥鹿有主,别再妄争了。
    直到现代,此法宝仍有偶见:台湾出过老蒋、小蒋;朝鲜仍存金大、金二;靠指定,我们的党章里也铁定过接班人;拼大选美国也出了老布什、小布什。
    东汉时的孙坚突然牺牲,承袭他的官位的却是孙坚的侄子孙贲,这当然是东家袁术故意玩的把戏,为的是收编孙坚那点身经百战的旧部属。如让孙坚在军中唯一的亲属孙贲待在军中,对收伏孙坚的旧部是不利的,那孙坚还不白死了?
  
    孙坚有四个儿子,从大到小排序为:策、权、翊、匡。孙坚于峴山之中被黄祖部将暗箭射杀时,十七岁的长子孙策正在
  舒城伺奉母亲,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结交的好友周瑜。
    与孙坚打小就是个社会混混不同,孙策的母亲是个大家闺秀,(就是孙坚抢来的那个吴家美人)很注意对儿子们的教育,孙策自小就习武弄文,结交的都是些江、淮名士,名声甚佳。
  
    父亲在战场上的突然陨命,使年幼的孙策担起了家庭的顶梁柱的角色,孙策的舅舅吴景,当时是丹杨郡的太守,孙策就携家投奔了舅舅吴景。安排好母亲、幼弟之后,孙策便去了父亲孙坚的葬地曲阿,借着父亲的威望,在曲阿招募了几百精壮,在兴平元年(193年)投奔了父亲的故主袁术。
  
    那孙策时年一十八岁,生得面如美玉,目若朗星,又加上练就得一副体操运动员的匀称身材,当时就把袁术给羡慕的脱口而出:“使术有子如孙郎,死复何恨!”
  
    军帐前一试身手,竟然上马如绞龙,步战赛猛虎,不似孙坚,胜似孙坚,真个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袁术一高兴,竟然把孙坚的旧部班底赏还给了孙策,并任命为怀义校尉,及至心中后悔,话已出口,却是不及了。
  
    孙坚的旧部程谱、韩当、黄盖等一见孙策,如见旧主孙坚,激动的热泪盈眶,一年来随袁术被曹操撵的四处狼狈的窝囊总算一泻而空。孙家军虽然只有千余,但这却是打不烂拆不散的铁班底,再加上孙策为人爽朗,谈事必痛笑,行事潇洒,做决定从不拖泥带水,所以深得将士爱戴。


  孙策治军比乃父有过之而无不及,赏罚从不顾及权贵,有一次,部下一名袁术的同乡违反了军规,论律当斩,其人为保命逃进了袁术的中军,隐藏在袁术的女眷内厩,孙策则不管什么上司忌讳,断然下令强搜内营,当场砍了那人的脑袋,然后到袁术处谢罪,弄得袁术不由得尴尬夸赞:“兵人好叛,当共疾之,何为谢也?”
  
    自此整个袁术军中,闻孙策大名,无不胆寒,袁术却隐隐感到不安起来:一旦孙郎做大,我怎能管得了?
    但现在新败之余,却是用人之际,只能皇帝先没当,先学当宰相在肚里撑船,只是别让他掌握过多的军权也就是了。
  
    想让人替自己拼命,总要给人点念想吧?袁术也是个大方主子,一张口就许给孙策了一个九江太守,第二天心里又后悔了,就干脆装忘了,委派丹杨的陈纪去上了任,孙策无语。
  
    后来袁术欲反攻徐州,从庐江太守陆康求借军粮三万斛,这庐江太守陆康也明白这是笔有借无还的债,就托词没借。
    朋友之间开口借钱,借不到便是仇人,所以开口的需要慎重,拒绝的更要谨慎。
    千万别弄得跟袁术这般:当即吩咐孙策:“以前我错用了陈纪,弄得你九江太守没干成,这样吧,你去打下庐江来,我让你做庐江太守。”
  
    孙策又当了真,出动本部兵马攻取了庐江,袁术马上派自己的故吏刘勋当了庐江太守,孙策又被忽悠了一把,还是无语!
    估计再跟着这种说话从不算数的东家干下去的话,是永无出头之日的。怎么办呢?炒东家的鱿鱼?要等机会,还没到时候。
  
    江东曲阿现在被扬州刺史刘繇给强占了,袁术派兵收复,一直损兵折将未能如愿,孙策看到了袁术的为难之处,对袁术说:“派我去吧,我替你灭了他!”
    袁术心想:“还是孙策贤侄会体贴人啊!”就允许孙策挂帅出征了。
    不过要防备他人小鬼大,撒出去的鹰不飞回来了怎么办?就给了孙策一个虚衔:折冲校尉、行殄寇将军。兵一个没添,将一员没给,就这样,孙策仅带着原孙坚的那千多旧部上了战场。
    袁术心里有数:“这点兵你若能保命回来就不错了,想打胜?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令袁术没想到的是,孙家父子的威名是如此的深入人心,小部队出征曲阿,及到了半程的历阳规模便已不小,四方的民众、勇士踊跃投军,一下膨胀了五六千人,而且士气高昂,都想跟着孙少将军去拼个革命的大好前程!
  
    孙策先派人将尚居曲阿的母亲及全家偷迁到了阜陵,解除了后顾之忧的孙策率部渡江,直击曲阿刘繇,一路严肃军纪,秋毫无犯,百姓无不焚香持壶迎义师,曲阿刘繇未战先自怯了。
  
    果然,大军到处,所向披靡。诸城莫敢当其兵锋,刘繇率部竭力抵抗,还是被不要命的孙家精锐杀得溃不成军,情急之中,刘繇弃军遁逃,余卒皆降孙氏,江东诸郡守皆捐献城池,踊跃非常!
  
    孙策先摧刘繇,后破会稽,遂自领会稽太守,出兵驱逐江东军阀严白虎,义收勇将太史慈,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收伏了江东诸州郡,从此江东姓孙矣!
    (请看下篇:九十九、再种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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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再种祸根
  
    一个军事集团发展到了一定的规模,就必然会演化为一个相关的利益集团,作为这个集团的领袖人物,此时最需要的就是站在战略全局的制高点,敲定一个适合自己集团发展的战略方向、为实现这个目标而提出一个足以使人们相信的政治口号。
  
    下面的事情便相对容易了,无非就是整肃内部,收拾民心,招揽人才,充实军备,以便再点战火,烧向敌战区。至于国计民生?那不是领袖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
  
    就象倭寇投降那年,偏居延安的中共领袖们便制定出一个经过后来验证是绝对正确的战略发展方向:向南防御,向北发展。此策略后来在实践中运用的更是出神入画,令人叹为观止!
  
    向南岂止是防御?而是主动退却,放弃江南,移兵至主力被抽调到东北的江淮、山东,不但使山东的空城变成了实力最强的根据地,而且在与蒋委员长的谈判桌上加重了共军热爱和平的砝码,关键是此举把本来是拉偏架的美国人给忽悠晕了:
  
    这蒋某人做得太过分了,瞧人家毛泽东,率先退步,避免战火,以后对你这个持强凌弱的大独裁者的军援还真要重新考虑了!
  
    再后来还当真影响到了华盛顿的决策,致使国军在每况愈下的剿匪战争中雪上加霜,一败涂地。
  
    虎踞兖州的曹操一开始的战略方向是正确的:向南,向南,再向南!南方豫州连年战乱,人民流失,土地大片荒芜,对曹操已经认可的屯田养兵政策的实施大为有利,然后可挥兵西向,经掠司、并二州,尽量靠近即将重新成为全中国政治中心的洛阳,且容易制造一个极具感招力的政治口号:西征长安,迎驾救国!
  
    后世的红军就是走的这条路子:身居遥远的井冈山,喊出的是北上抗日救亡的口号,以至后来兵败北逃时尚能以此稳固军心,招揽民意,化流窜为长征,终成正果!
  
    曹操被初次南征的一连串的胜利给烘晕了头,转兵东向,不惜杀戮人民,劫富济己,虽有小获,但却从政治上失去了大批士子精英的信赖,可以说是得不偿失。
  
    例如:原九江太守边让,从九江离职回到家乡的时候,孔融还特地给曹操写了封信,让曹操重用这位有才的人。但等到边让回到家乡后,曹操的一征徐州战争已结束,边让对曹操的看法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不屑与曹操为伍了,更别说屈身做他的部署。
  
    边让,兖州名士,是一个有文才的人,蔡邕则说他是个天才,“聪明贤智”。当初大将军何进招揽天下名士的时候,边让就是其中之一,做了大将军令史,后来做到九江太守。
  
    《后汉书》《文苑列传·边让》中说:“恃才气,不屈曹操,多轻侮之言。”
    边让现在已经看不起曹操了,曹操这时又犯下了第二个大错:既然你不能为我所用,我就杀了你!结果曹操不但杀了边让,连他的全家也没放过,兖州一个曾任一方太守的名士,在没有任何罪过的情况下,全家被灭了门。


 中国著名历史学家田余庆曾指出过:曹操杀边让,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兖州士大夫从边让事件中“深感悲哀和恐惧”,这就有了“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兖州士大夫站到了曹操的对立面。
  
    要命的是犯错的人有错而不自知!曹操现在还陶醉在以往的军事胜利中,在做着二征徐州的准备,丝毫感觉不到火山就在脚下,即将爆发了!
  
    首先是曾对曹操倍加推崇过的东郡太守陈宫突然发觉自己对曹操看错了!曹操并不是自己向兖州士子们宣传过的那样,是个:“曹东郡,命世之才也,若迎以牧州,必宁生民”
  
    ——《三国志》.《武帝纪》.注引《世语》
  
    陈宫现在认为:血的事实证明,曹操是个草菅人命的乱世奸雄,让他来统治兖州必然会给兖州人民带来灭顶的灾难,自己是引狼入室的祸首,所以有责任驱狼出境,以抵消自己的罪过。
  
    他去找了现在有了相同看法的张邈,张邈是曹操生平最信任的密友,是光着屁股一块长大的发小,而且数次在曹操最困难的时候对曹操施以援手,也可以说是曹操的大恩人,以至曹操在一征徐州前将全家托付给这位绝对信得过的铁哥们儿,但现在情况变化了:
  
    哥们儿之间相互帮忙有一条不能逾越的底线,那就是绝不能被助者超越施助者,否则就会造成救助人自己心理上的极大失衡,这点同学们可以自行体验一下,容易的很。
  
    设想一下:你从每月三百元的生活费中节省出了一百元,捐助给了一个你认为急需救助的同学,而有一天你意外发现,这位被你救助的同学每月的消费都在五百元以上!你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假如不但如此,你还突然发现这位同学竟然拿你的一百元去了个洗头房,和一个小姐爽了一把,你该不该踹他一脚?
  
    张邈兢业为官,清廉一生,现在才混到了一个受曹操辖制的陈留太守,刚从大门口救活了一个饿晕了的苦孩子,转眼便成了你的领导,那心情怎么能会爽起来?
  
    再有,袁绍来信,委托曹操杀掉自己,曹操是仗义的通知了自己的,当时也挺感叹曹操的情分,可是一转眼曹操便与这个欲除掉自己的人结成了同盟,怎不叫张邈疑惑?
  
    又加上曹操于徐州连屠五城(彭城、傅阳、取虑、雎陵、夏丘),枉杀边让一门,张邈实在忍不下去了!所以与陈宫一拍即合,做出了一个义无反顾的决定:
  
    既然外聘的总经理已经开始败家了,那就炒他的鱿鱼!另换新人!换哪个?考虑到与曹操的武力相抗衡,那就请一个比他武功上更狠的:
  
    此人便是张邈刚结拜的朋友、以勇武而闻名天下的“人中吕布”吕奉先!
    (请看下篇:第一百、大话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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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大话天下
  
   群雄毕至,各逞风流,在中国广垠的大地上开始了围猎竞赛,围猎的目标当然是“天下”这头肥瘐的大鹿,至于这头鹿原来的主人,现在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鹿易其主,不过抢鹿的人们现在还都是打的替原主家抢鹿的招牌,中国人从不缺乏助人为乐的精神,最标榜毫不利己的动机。
  
   何为天下?从广义上讲,宇宙万物构成了天下这个物质世界,狭义上看,只不过是指在它里面存活着的亿万生灵,再具体点,仅限于人们能够认知到的小小的范围内;其实对不同的人来说,天下映在他眼球透明体上是有着不同影像的:
  
   对于一个地道的农民,天下就是来年的黍香;对于一个城里的市民,天下就是三餐后的牢骚以及尚未沦落到农民的一丝得意;中国一个市长的天下便是如何做出件被上头欣赏的政绩;美国一个市长的天下则是如何忽悠到下届选民手中的选票;应届高考学子们心中的天下仅限于如何挤上那艘唯一通往大学的轮渡;他的家长们对天下的理解则是如何凑足那笔巨额的船票钱。
  
   一个痴迷于网络游戏的少年的天下是虚拟世界里的杀戮;一个网吧老板关注的天下事无非是怎样应付官样的检查及如何搜光孩子们内兜里的最后一枚硬币;矿工心中的天下是自己能否享受到明天井口的阳光;矿主们的天下仅是把那从人血里捞出来的地下黑金分给当地官员多少;一个乡村小学教师心中的天下除了身边那帮祖国的花朵当然还有对半年前那点微薄薪金的惦念;一个混日子的乡镇副官长最紧迫的天下事则是如何编出下一场酒桌上少不了的黄段子。
  
   小布什的天下最广阔:紧张的神经稍末时刻扫描着这个星球的圪圪里旯旯;本拉登的天下最单纯:下一架飞机的目标撞向哪里?普京心里的天下应该少不了昔日苏联帝国的辉煌;萨达姆心里的天下大概最厌恶绞架上的绳套:“给我一颗子弹!”仅此而已!
  
   如果我们是一群蚂蚁,天下相对于我们则是北京那只巨大的钢铁“鸟巢”,蚂蚁们在“鸟巢”争界厮拼、交配繁殖、生老病死……,这是工蚁们的宿命,蚁王们的眼光不同,他们放眼的是整个“鸟巢”,要准备对异群同类的杀伐,极力的扩展己群的生存空间,最好有朝一日能独霸“鸟巢”!
  
   时代不同,对天下的理解当然不同,现代人所理解的天下已远飞出地球的范围;东汉的中国古人心中的天下则狭窄的可怜:仅是指地理上的黄土高原、蒙古高原、再加上现代中国的东部平原而已,天下的东部边沿至海而止;南方的云贵高原、岭南两广,那时候被认为是蛮夷荒凉之地的。虽然说是“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但被委派到那里的官员,一般是被作为流放惩罚的。
  
   军阀们真正争夺的天下,范围就更小了,也就是涵关内外的三秦之地,及中原的长江黄河中下游流域,政治上的暗斗与军事上的明拼也就在这一个大舞台上展开。
  
   在这个历史舞台上,生旦净末丑轮番出场,角色们各展自己的绝活,各领一时的风骚,也合理的各自黯然或兴尽退场,给后人们留下了丰富的小说创作素材及戏剧舞台形象,文人墨客无不按照自己的好恶描绘着不同的先人。
  
   关羽最运气,霸占了一个长期的红脸;
   刘备、孙权、诸葛亮等也分得了一个须生的角色;
   袁术、袁绍抢了个三花脸当在情理之中;
   赵云、周瑜则以英俊武生的形象面对观众;
   派给董卓一个大白脸,他应该是当之无愧;
   唯有对曹操,大白脸的舞台形象一直争议不断。
   冤乎哉?大家最好听老孙侃完曹操一生再下论断,红白颜色自己选吧。


在这场猎鹿大战中,占先机的本来是西部边陲的军头董卓,可惜他宰鹿过于血腥了点,犯了众恶,丧命于家臣;
   李傕、郭汜等西凉武人抢过了董卓的衣钵,只不过痛快的在肥鹿的旧主面前喝了点鹿血,却导致内火过盛,象服用了超量的“伟哥”,激爆了自己的兄弟,死象难看;
   袁绍后来居上,雄踞冀州,先手提起了鹿腿,是否能饱餐一顿鹿肉?我们还要拭目以待;
   孙策割据江东,也算是砍下了一块鹿臀,能否有福享用那就不好说了;
   袁术最搞笑:刚摸到鹿尾巴就忙不迭的宣称占下了!结果自然是自己先扮演一回被围猎的鹿,那个伧惶可怜劲老孙以后还要细讲;
  至于张杨、公孙瓒、吕布、张藐、陶谦、刘表、刘焉、刘备等人,暂时还没有独享肥鹿的想法,主要是还没有那个力气。
  
   曹操现在也等于抱住了一只鹿腿,下一步是将利刃凑向肥鹿的颈喉呢?还是捅向鹿腹?也许是指向其他的猎鹿人?这将关乎兖州军事集团以及他自己的命运!
   曹操现在的目光实际上已经盯上了徐州的更远处:那就是当时天下真正的心脏——荆州!
  
   大家注意:现在所有的猎鹿人还都是表现的大义凛然的:讨伐的都是朝廷的叛逆,维护的都是神圣的皇权,猎获的鹿是准备献给皇帝的。
  
   而现在洛阳废墟中的皇帝却正处于饥寒交迫之中,身边的文武大员们成天饥肠辘辘,已经连个半饱也混不上了。天下事与肚子圆哪个更重要?不大好说,天下大事本来就是让天下的老百姓吃饱肚子,不过,自己的肚子瘪的时候一般是顾不上芸芸众生的。
  
   新一轮的乱战又将拉开序幕,实是因为天下这头肥鹿太诱人了,诗人毛泽东就在他一首最著名的词里这样吟到: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这里的江山就是指天下这头肥鹿,看来所有的猎手都是英雄!其实未必,史书上承认的英雄多是些成功的把肥鹿据为私产的猎手,就连打手、帮闲也是能混个二流英雄的;失败的猎手只能沦为贼寇;天下的小民充其量也就是肥鹿身上的一部分,那是逃脱不了待宰的宿命的。
   一曲《八声甘州》作为本卷的收尾:
  
   《阿瞒出道——卷尾纪》
  
   把千年往事唱一回,抚琴弄春秋。
   叹英雄沧桑,红尘滚滚,淹尽风流。
   演绎前朝善恶,指点已封侯。
   戏缀兴亡事,却使唏咻。
   沽酒邀来知己,话古今鬼魅,抒尽情仇。
   看身边狼狈,欲讽口且收。
   黯神伤、何消惆怅?趁醉时、垂钓戏鱼钩。
   观流水:一江浪醉,两岸猿吼!
  
  
    精彩的战局请关注:子金山侃史曹操篇之:《喋血中原》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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